万里黄河飞一线,五州棋错东西面。大旗日落照孤城,画角声低迷故县。
秦人百二夸山河,明驼騣马羌唱歌。硖水淙淙石齿齿,祁连千仞高嵯峨。
白头父老说前事,举边还指战场地。射残铁镞半段枪,得来换酒谋朝醉。
马兰苜蓿生沙州,荒邮短驿连古沟。四月寒山催种麦,风高六月犹披裘。
夹道鳞鳞见番族,放马满山羊满谷。天巴岁岁说防秋,未必饮河能果腹。
河西僧人著黄衣,蚁蜉经卷银字肥。吞针罗什不长见,斗室维摩仍有妻。
或云此辈便其俗,要使羁縻压荒服。时平不问燕雀安,防微深恐鼠蛇伏。
前生草地纷请求,闭关却谢诚良筹。岂可鸿沟割项羽,宁容子敬分荆州。
庙堂胜策坚壁垒,得使澄澜安弱水。曾无佛骨与仙才,来束单车结双轨。
书生落落真自豪,一斗伊凉笑尔曹。朝来起看雪山雪,夜卧贪窥星汉高。
甘州四山积雪,经夏不消。金瓶新摘“青粿,”万颗匀圆荐红玉。
长枪江米压囊香,听尽甘州《垂手》曲。曲中何曲最断肠,银笙吹月出半衔。
尊前铁石顽司马,肯教闲泪浇青衫。经年此处似差乐,土房煤瓮倾羊酪。
譬如生长作边人,那识金齑开碧阁。衙散清斋一事无,还能忆我前读书。
凿空博望出下策,欲将缯币联康居。缯币东来千万轴,单于城畔高粱肉。
单于城去镇百里。纵使贰师出渥洼,何如八骏追周穆。
还想子公破月支,当时壮节称魁奇。而我不烦折一矢,谈笑欲狭前人规。
几人称王几人帝,槐柯蚁蛭真儿戏。重华空上建业疏,蒙逊解乞《搜神记》。
不知何代何王宫,阴房鬼火遮路红。彩虹已逐瓜蔓水,尺碣挂壁夸奇功。
看乌西飞兔东走,功名富贵亦何有。巧鹳当径啄新蒲,跛羊卧路啮残柳。
监仓公子无乃愚,不算升斗量锱铢。作诗索句如追逋,胡为嘐嘐嗤古徒。
我不敢效我友逸,粗了簿书吟抱膝。虎头燕颌百不须,坐享清时懒投笔。
来甘州一载矣尚未纪其风物夙昔交游问贻杂至特作六百字写怀用柬知我。清代。黎士弘。 万里黄河飞一线,五州棋错东西面。大旗日落照孤城,画角声低迷故县。秦人百二夸山河,明驼騣马羌唱歌。硖水淙淙石齿齿,祁连千仞高嵯峨。白头父老说前事,举边还指战场地。射残铁镞半段枪,得来换酒谋朝醉。马兰苜蓿生沙州,荒邮短驿连古沟。四月寒山催种麦,风高六月犹披裘。夹道鳞鳞见番族,放马满山羊满谷。天巴岁岁说防秋,未必饮河能果腹。河西僧人著黄衣,蚁蜉经卷银字肥。吞针罗什不长见,斗室维摩仍有妻。或云此辈便其俗,要使羁縻压荒服。时平不问燕雀安,防微深恐鼠蛇伏。前生草地纷请求,闭关却谢诚良筹。岂可鸿沟割项羽,宁容子敬分荆州。庙堂胜策坚壁垒,得使澄澜安弱水。曾无佛骨与仙才,来束单车结双轨。书生落落真自豪,一斗伊凉笑尔曹。朝来起看雪山雪,夜卧贪窥星汉高。甘州四山积雪,经夏不消。金瓶新摘“青粿,”万颗匀圆荐红玉。长枪江米压囊香,听尽甘州《垂手》曲。曲中何曲最断肠,银笙吹月出半衔。尊前铁石顽司马,肯教闲泪浇青衫。经年此处似差乐,土房煤瓮倾羊酪。譬如生长作边人,那识金齑开碧阁。衙散清斋一事无,还能忆我前读书。凿空博望出下策,欲将缯币联康居。缯币东来千万轴,单于城畔高粱肉。单于城去镇百里。纵使贰师出渥洼,何如八骏追周穆。还想子公破月支,当时壮节称魁奇。而我不烦折一矢,谈笑欲狭前人规。几人称王几人帝,槐柯蚁蛭真儿戏。重华空上建业疏,蒙逊解乞《搜神记》。不知何代何王宫,阴房鬼火遮路红。彩虹已逐瓜蔓水,尺碣挂壁夸奇功。看乌西飞兔东走,功名富贵亦何有。巧鹳当径啄新蒲,跛羊卧路啮残柳。监仓公子无乃愚,不算升斗量锱铢。作诗索句如追逋,胡为嘐嘐嗤古徒。我不敢效我友逸,粗了簿书吟抱膝。虎头燕颌百不须,坐享清时懒投笔。
黎士弘,字愧曾,长汀濯田陈屋人。生于明万历四十七年(1618)。14岁补博士弟子员,36岁中举人。清康熙元年(1662)任广信府推官,为政清廉,听断精明,六载审理十三县案件,释放无辜数百人,人们称赞他为“黎青天”。康熙三年,广信府属玉山县迭遭战乱,百姓离乡背井,士弘前往省问疾苦,招集流散各地百姓,垦田定赋,恢复生产,重建家园。不到一年,百废俱兴,民气渐复。 ...
黎士弘。 黎士弘,字愧曾,长汀濯田陈屋人。生于明万历四十七年(1618)。14岁补博士弟子员,36岁中举人。清康熙元年(1662)任广信府推官,为政清廉,听断精明,六载审理十三县案件,释放无辜数百人,人们称赞他为“黎青天”。康熙三年,广信府属玉山县迭遭战乱,百姓离乡背井,士弘前往省问疾苦,招集流散各地百姓,垦田定赋,恢复生产,重建家园。不到一年,百废俱兴,民气渐复。
夏日十二首 其五。宋代。陆游。 闷欲远游身苦懒,病思闲话客谁过。北窗一枕差堪乐,无奈茶杯作祟何。
外得海门校官赴任半月音杳感成。清代。言忠贞。 宦游敢惜受风尘,此去天涯正小春。海上潮声惊客梦,闺中镫影瘦离人。程非千里音何杳,日似三秋语始真。莫怪相思曾化石,偶然分手已伤神。
浣溪沙 其一 听筝。明代。俞彦。 燕子矶边潮夜生。凤凰台畔柳春晴。双鬟低按小秦筝。重来南国梅初落,半入凉州月正明。行人何事又关情。
流河阻风。明代。邓原岳。 客思正无赖,流河日夕风。柳迷津路合,云散驿楼空。鼓角心堪折,关山信不同。平生萧瑟意,半是道途中。
解梁别李氏女子晚宿静林寺 其一。宋代。赵鼎。 满眼西风恨别离,路逢萧寺叩柴扉。团栾一听无生话,更觉前谋种种非。
青霞沈君,由锦衣经历上书诋宰执,宰执深疾之。方力构其罪,赖明天子仁圣,特薄其谴,徙之塞上。当是时,君之直谏之名满天下。已而,君纍然携妻子,出家塞上。会北敌数内犯,而帅府以下,束手闭垒,以恣敌之出没,不及飞一镞以相抗。甚且及敌之退,则割中土之战没者与野行者之馘以为功。而父之哭其子,妻之哭其夫,兄之哭其弟者,往往而是,无所控吁。君既上愤疆埸之日弛,而又下痛诸将士之日菅刈我人民以蒙国家也,数呜咽欷歔;,而以其所忧郁发之于诗歌文章,以泄其怀,即集中所载诸什是也。
君故以直谏为重于时,而其所著为诗歌文章,又多所讥刺,稍稍传播,上下震恐。始出死力相煽构,而君之祸作矣。君既没,而中朝之士虽不敢讼其事,而一时阃寄所相与谗君者,寻且坐罪罢去。又未几,故宰执之仇君者亦报罢。而君之故人俞君,于是裒辑其生平所著若干卷,刻而传之。而其子襄,来请予序之首简。
青霞先生文集序。明代。茅坤。 青霞沈君,由锦衣经历上书诋宰执,宰执深疾之。方力构其罪,赖明天子仁圣,特薄其谴,徙之塞上。当是时,君之直谏之名满天下。已而,君纍然携妻子,出家塞上。会北敌数内犯,而帅府以下,束手闭垒,以恣敌之出没,不及飞一镞以相抗。甚且及敌之退,则割中土之战没者与野行者之馘以为功。而父之哭其子,妻之哭其夫,兄之哭其弟者,往往而是,无所控吁。君既上愤疆埸之日弛,而又下痛诸将士之日菅刈我人民以蒙国家也,数呜咽欷歔;,而以其所忧郁发之于诗歌文章,以泄其怀,即集中所载诸什是也。 君故以直谏为重于时,而其所著为诗歌文章,又多所讥刺,稍稍传播,上下震恐。始出死力相煽构,而君之祸作矣。君既没,而中朝之士虽不敢讼其事,而一时阃寄所相与谗君者,寻且坐罪罢去。又未几,故宰执之仇君者亦报罢。而君之故人俞君,于是裒辑其生平所著若干卷,刻而传之。而其子襄,来请予序之首简。 茅子受读而题之曰:若君者,非古之志士之遗乎哉?孔子删《诗》,自《小弁》之怨亲,《巷伯》之刺谗而下,其间忠臣、寡妇、幽人、怼士之什,并列之为“风”,疏之为“雅”,不可胜数。岂皆古之中声也哉?然孔子不遽遗之者,特悯其人,矜其志。犹曰“发乎情,止乎礼义”,“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为戒”焉耳。予尝按次春秋以来,屈原之《骚》疑于怨,伍胥之谏疑于胁,贾谊之《疏》疑于激,叔夜之诗疑于愤,刘蕡之对疑于亢。然推孔子删《诗》之旨而裒次之,当亦未必无录之者。君既没,而海内之荐绅大夫,至今言及君,无不酸鼻而流涕。呜呼!集中所载《鸣剑》、《筹边》诸什,试令后之人读之,其足以寒贼臣之胆,而跃塞垣战士之马,而作之忾也,固矣!他日国家采风者之使出而览观焉,其能遗之也乎?予谨识之。 至于文词之工不工,及当古作者之旨与否,非所以论君之大者也,予故不著。嘉靖癸亥孟春望日归安茅坤拜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