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罢江西日,家贫为一官。还归五陵去,只向远峰看。
暮色催人别,秋风待雨寒。遥知到三径,唯有菊花残。
送裴五归京口。唐代。李嘉祐。 君罢江西日,家贫为一官。还归五陵去,只向远峰看。暮色催人别,秋风待雨寒。遥知到三径,唯有菊花残。
李嘉祐,字从一,生卒年俱不可考,赵州(今河北省赵县)人。天宝七年(748)进士,授秘书正字。 ...
李嘉祐。 李嘉祐,字从一,生卒年俱不可考,赵州(今河北省赵县)人。天宝七年(748)进士,授秘书正字。
题柳机仲所藏明皇跃马图。明代。谢肃。 开元天子骑龙马,来往骊山及太平。华萼楼中张五幄,集贤殿里校群经。不疑野鹿衔花卧,却跨青骡首蜀行。治乱有机如反手,请观臣结颂中兴。
和待隐园二十咏 其六。明代。夏良胜。 短草蒙茸花半菲,开门徙倚对春晖。野人不解主翁意,谷口年年恨未归。
重阳湖庄无菊走笔招赵季清黄一这登高。宋代。曹彦约。 摇落江村菊就荒,苦无节物报重阳。病来欲废传杯旧,老去唯思著帽强。已变枫丹秋尽力,仅存萸紫晚添香。登高有景那能赋,唤取骚人赵与黄。
思陵长公主挽诗。清代。吴伟业。 贵主徽音美,前朝典命光。鸿名垂远近,哀诔著兴亡。托体皇枝贵,承休圣善祥。母仪惟谨肃,家法在矜庄。上苑秾桃李,瑶池小凤凰。鸾音青绣屉,鱼笏皂罗囊。沉燎熏炉细,流苏宝盖香。禊期陪祓水,茧馆助条桑。绿綟芃兰佩,红螭薤叶璋。锡封需大国,唤仗及回廊。受册威仪定,传烽羽檄忙。司舆停卤簿,掌瑞彻珩璜。婺宿明河澹,薇垣太白芒。至尊忧咄咤,仁寿涕彷徨。郦邑年方幼,琼华齿正芳。艰难愁付托,颠沛惧参商。文葆怜还戏,胜衣泣未遑。从容咨傅母,倥急询貂珰。传箭闻严鼓,投签见拊床。内人缝使甲,中旨票支粮。使者填平朔,将军带护羌。宁无一矢救,足慰两宫望。盗贼狐篝火,关山蚁溃防。逍遥师逗挠,奔突寇披猖。牙纛看吹折,梯冲舞莫当。妖氛缠象阙,杀气满陈仓。天道真蒙昧,君心顾慨慷。割慈全国体,处变重宗潢。胄子除华绂,家丞具急装。敕须离禁闼,手为换衣裳。社稷仇宜报,君亲语勿忘。遇人耑退让,慎己旧行藏。国母摩笄刺,宫娥掩袂伤。他年标信史,同日见高皇。元主甘从殉,君王入未央。抽刀凌左阖,申脰就干将。啑血彤闱地,横尸紫御汪。绝吭苏又咽,瞑睫倦微扬。裹褥移私第,沾胸进勺浆。誓肌封断骨,茹戚吮残创。死早随诸妹,生犹望二王。股肱羞魏相,肺腑恨周昌。贼遁仍函谷,兵来岂建康。六军剺面恸,四海遏音丧。故国新原庙,群臣旧奉常。赗圭陈厌翟,题凑载辒辌。隧逼贤妃冢,山疑望子冈。衔哀存父老,主祭失元良。诀绝均抔土,飘零各异方。衣冠嬴博葬,风雨鹡鸰行。浩劫归空壤,浮生寄渺茫。玉真图下发,申伯劝承筐。沅浦余尧女,营丘止孟姜。君臣今世代,甥舅即蒸尝。汤沐乡亭秩,家门殿省郎。凄凉脂粉硙,零落绮罗箱。宅枕平津巷,街通少府墙。画闲偕妯娌,晓坐向姑嫜。偶语追铜雀,无聊问柏梁。豫游推插柳,胜迹是梳妆。菡萏鸳鸯扇,茱萸鹦鹉觞。大庖南膳厂,奇卉北花房。暖阁葫芦锦,温泉豆蔻汤。雕薪狮首炭,甜食虎睛糖。壮丽成焦土,榛芜拱白杨。麋游鳷鹊观,苔没斗鸡坊。荀灌心惆怅,秦休志激昂。崩城身竟殒,填海愿难偿。命也知奚憾,天乎数不臧。累歔床箦语,即窆寝园傍。半体先从父,遗骸始见娘。黄泉母子痛,白骨弟兄殇。夙昔铜驼泣,诸陵石马荒。三年修荇藻,一饭奠嵩邙。寒食重来路,新阡宿草长。溪田延黍稼,陇笛卧牛羊。朽壤穿蝼蚁,惊沙起鸹鸧。病樗眠废社,衰苇折寒塘。列刹皇姑寺,驮经内道场。侍鬟称练行,小像刻沉香。玉座悬朱帐,金支渡法航。少儿添画烛,保媪伴帷堂。露湿丹枫冷,星稀青鸟翔。幡旄晨隐隐,铃镊夜将将。控鹤攀龙驭,骖麟谒帝阊。灵妃歌缥缈,神女笑徜徉。苦雾迷槐市,雌霓绕建章。归酅思五庙,涉汉泪三湘。柔福何惭宋,平阳可佐唐。虞洲瞻返日,蒿里叫飞霜。自古遭兵扰,偏嗟拥树妨。鲁元驰孔亟,芊季负仓黄。漂泊悲临海,包含耻溧阳。本朝端阃阈,设制胜岩疆。虞顺惇恭俭,时危植纪纲。英声起北地,雅操迈东乡。新野坟松直,招祇祠柏苍。薤歌虽惨憺,汗简自辉煌。谥号千秋定,铭旌百祀彰。秦箫吹断续,楚挽哭沧浪。
寿马虚中八十又一。明代。释今无。 春光八十对梧峰,黄卷青灯道未穷。玉翅易飞凭后叶,霜毫难老傲彭公。五常尚见声名旧,一梦齐圆今古同。记得槎江相送日,携儿真自爱凌风。
始得西山宴游记
自余为僇人,居是州。恒惴慄。时隙也,则施施而行,漫漫而游。日与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穷回溪,幽泉怪石,无远不到。到则披草而坐,倾壶而醉。醉则更相枕以卧,卧而梦。意有所极,梦亦同趣。觉而起,起而归。以为凡是州之山水有异态者,皆我有也,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
永州八记。唐代。柳宗元。 始得西山宴游记 自余为僇人,居是州。恒惴慄。时隙也,则施施而行,漫漫而游。日与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穷回溪,幽泉怪石,无远不到。到则披草而坐,倾壶而醉。醉则更相枕以卧,卧而梦。意有所极,梦亦同趣。觉而起,起而归。以为凡是州之山水有异态者,皆我有也,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因坐法华西亭,望西山,始指异之。遂命仆人过湘江,缘染溪,斫榛莽,焚茅茷,穷山之高而上。攀援而登,箕踞而遨,则凡数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其高下之势,岈然洼然,若垤若穴,尺寸千里,攒蹙累积,莫得遁隐。萦青缭白,外与天际,四望如一。然后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塿为类,悠悠乎与颢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引觞满酌,颓然就醉,不知日之入。苍然暮色,自远而至,至无所见,而犹不欲归。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然后知吾向之未始游,游于是乎始,故为之文以志。是岁,元和四年也。钻鉧潭记 钻鉧潭,在西山西。其始盖冉水自南奔注,抵山石,屈折东流;其颠委势峻,荡击益暴,啮其涯,故旁广而中深,毕至石乃止;流沫成轮,然后徐行。其清而平者,且十亩。有树环焉,有泉悬焉。 其上有居者,以予之亟游也,一旦款门来告曰:“不胜官租、私券之委积,既芟山而更居,愿以潭上田贸财以缓祸。” 予乐而如其言。则崇其台,延其槛,行其泉于高者而坠之潭,有声潀然。尤与中秋观月为宜,于以见天之高,气之迥。孰使予乐居夷而忘故土者,非兹潭也欤?钻鉧潭西小丘记 得西山后八日,寻山口西北道二百步,有得钻鉧潭。潭西二十五步,当湍而浚者为鱼梁。梁之上有丘焉,生竹树。其石之突怒偃蹇,负土而出,争为奇状者,殆不可数。其嵚然相累而下者,若牛马之饮于溪;其冲然角列而上者,若熊罴之登于山。丘之小不能一亩,可以笼而有之。问其主,曰:“唐氏之弃地,货而不售。”问其价,曰:“止四百。”余怜而售之。李深源、元克已时同游,皆大喜,出自意外。即更取器用,铲刈秽草,伐去恶木,烈火而焚之。嘉木立,美竹露。奇石显。由其中以望,则山之高,云之浮,溪之流,鸟兽之遨游,举熙熙然回巧献技,以效兹丘之下。枕席而卧,则清冷冷状与目谋,瀯瀯之声与耳谋,悠然而虚者与神谋,渊然而静者与心谋。不匝旬而得异地者二,虽古好古之士,或未能至焉。 噫!以兹丘之胜,致之沣、镐、、杜,则贵游之士争买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今弃是州也,农夫渔父过而陋之,贾四百,连岁不能售。而我与深源、克已独喜得之,是其果有遭乎!书于石,所以贺兹丘之遭也。至小丘西小石潭记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隶而从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袁家渴记 由冉溪西南水行十里,山水之可取者五,莫若钻鉧潭。由溪口而西,陆行,可取者八九,莫若西山。由朝阳岩东南水行,至芜江,可取者三,莫若袁家渴。皆永中幽丽奇处也。 楚越之间方言,谓水之反流为“渴”。渴上与南馆高嶂合,下与百家濑合。其中重洲小溪,澄潭浅渚,间厕曲折,平者深墨,峻者沸白。舟行若穷,忽而无际。 有小山出水中,皆美石,上生青丛,冬夏常蔚然。其旁多岩词,其下多白砾,其树多枫柟石楠,樟柚,草则兰芷。又有奇卉,类合欢而蔓生,轇轕水石。 每风自四山而下,振动大木,掩苒众草,纷红骇绿,蓊葧香气,冲涛旋濑,退贮溪谷,摇飃葳蕤,与时推移。其大都如此,余无以穷其状。 永之人未尝游焉,余得之不敢专焉,出而传于世。其地主袁氏。故以名焉。石渠记 自渴西南行不能百步,得石渠,民桥其上。有泉幽幽然,其鸣乍大乍细。渠之广或咫尺,或倍尺,其长可十许步。其流抵大石,伏出其下。踰石而往,有石泓,昌蒲被之,青鲜环周。又折西行,旁陷岩石下,北堕小潭。潭幅员减百尺,清深多倏鱼。又北曲行纡余,睨若无穷,然卒入于渴。其侧皆诡石、怪木、奇卉、美箭,可列坐而庥焉。风摇其巅,韵动崖谷。视之既静,其听始远。 予从州牧得之。揽去翳朽,决疏土石,既崇而焚,既釃釃而盈。惜其未始有传焉者,故累记其所属,遗之其人,书之其阳,俾后好事者求之得以易。 元和七年正月八日,鷁渠至大石。十月十九日,踰石得石泓小潭,渠之美于是始穷也。石涧记 石渠之事既穷,上由桥西北下土山之阴,民又桥焉。其水之大,倍石渠三之一,亘石为底,达于两涯。若床若堂,若陈筳席,若限阃奥。水平布其上,流若织文,响若操琴。揭跣而往,折竹扫陈叶,排腐木,可罗胡床十八九居之。交络之流,触激之音,皆在床下;翠羽之水,龙鳞之石,均荫其上。古之人其有乐乎此耶?后之来者有能追予之践履耶?得之日,与石渠同。 由渴而来者,先石渠,后石涧;由百家濑上而来者,先石涧,后石渠。涧之可穷者,皆出石城村东南,其间可乐者数焉。其上深山幽林逾峭险,道狭不可穷也。小石城山记 自西山道口径北踰黄茅岭而下,有二道:其一西出,寻之无所得;其一少北而东,不过四十丈,土断二川分,有积石横当其垠。其上为睥睨梁欐之形;其旁出堡坞,有若门焉,窥之正黑,投以小石,洞然有水声,其响之激越,良久乃已。环之可上,望甚远。无土壤而生嘉树美箭,益奇而坚,奇疏数偃仰,类智者所施也。 噫!吾疑造物者之有无久矣,及是,愈以为诚有。又怪其不为之中州而列是夷狄,更千百年不得一售其伎,是固劳而无用,神者倘不宜如是,则其果无乎?或曰:以慰夫贤而辱于此者。或曰:其气之灵,不为伟人而独为是物,故楚之南少人而多石。是二者余未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