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惊心语,疑真幸未真。谁能知我意,天乃夺斯人。
京国同游地,江湖独坐身。更堪风雨夜,愁绝欲沾巾。
哭李徵伯三首 其一。明代。邵宝。 安得惊心语,疑真幸未真。谁能知我意,天乃夺斯人。京国同游地,江湖独坐身。更堪风雨夜,愁绝欲沾巾。
邵宝(1460-1527)字国宝,号二泉,江苏无锡人,成化二十年(1484)进士,历为江西提学副使,官至南京礼部尚书,谥文庄。文典重和雅,诗清和淡薄。著有《简端二馀》《慧山记》《容春堂集》等。 ...
邵宝。 邵宝(1460-1527)字国宝,号二泉,江苏无锡人,成化二十年(1484)进士,历为江西提学副使,官至南京礼部尚书,谥文庄。文典重和雅,诗清和淡薄。著有《简端二馀》《慧山记》《容春堂集》等。
画二首 其二。明代。李东阳。 露下空江宿雾收,月华天影共沉浮。轻舟莫放乘流去,恐入银河犯斗牛。
别龙川。近现代。王季思。 一雨净昏氛,捷音恰到门。高流飞送客,芳树笑迎人。闻喜眉生色,言归脚有神。明朝桐岭上,看我少年身。
始居山营室诗。南北朝。刘峻。 自昔厌喧嚣,执志好栖息。啸歌弃城市,归来事耕织。凿户窥嶕峣,开轩望崭崱。激水檐前溜,修竹堂阴植。香风鸣紫莺,高梧巢绿翼。泉脉洞杳杳,流波下不极。仿佛玉山隈,想像瑶池侧。夜诵神仙记,旦吸云霞色。将驭六龙舆,行从三鸟食。谁与金门士,抚心论胸臆。
余评事惠龙团兽炭香璎凫实且许以百丈山楮衾。宋代。姚勉。 青禽衔云落蓬壶,风檐快读光眉须。百朋珍贶罗庭隅,一一皆可当清娱。建溪龙焙香云腴,香璎巧制来东吴。鬅鬙兽炭奇形模,辟邪天禄狮熊貙。王家舄种君家凫,晴沙暖抱明月珠。雅意下照仙人癯,矮窗醉兀诗情孤。蒲团松拂烧红炉,蜗庐积冻春潜驱。侍儿金珞香玉肤,月铛着雪煎春酥。窗前笑玩娇黄雏,能言直可贡上都。其波及晋皆君余,独欠一幅横云铺。王孙醉拥红氍毹,楮生长揖非吾徒。藤床纸帐恰此须,能供梅花清梦无。
将为胠箧、探囊、发匮之盗而为守备,则必摄缄縢、固扃鐍;此世俗之所谓知也。然而巨盗至,则负匮、揭箧、担囊而趋;唯恐缄縢扃鐍之不固也。然则乡之所谓知者,不乃为大盗积者也?
故尝试论之,世俗之所谓知者,有不为大盗积者乎?所谓圣者,有不为大盗守者乎?何以知其然邪?昔者齐国邻邑相望,鸡狗之音相闻,罔罟之所布,耒耨之所刺,方二千余里。阖四竟之内,所以立宗庙、社稷,治邑、屋、州、闾、乡、曲者,曷尝不法圣人哉?然而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所盗者岂独其国邪?并与其圣知之法而盗之。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而身处尧舜之安,小国不敢非,大国不敢诛,专有齐国。则是不乃窃齐国,并与其圣知之法,以守其盗贼之身乎?
胠箧。先秦。庄周。 将为胠箧、探囊、发匮之盗而为守备,则必摄缄縢、固扃鐍;此世俗之所谓知也。然而巨盗至,则负匮、揭箧、担囊而趋;唯恐缄縢扃鐍之不固也。然则乡之所谓知者,不乃为大盗积者也? 故尝试论之,世俗之所谓知者,有不为大盗积者乎?所谓圣者,有不为大盗守者乎?何以知其然邪?昔者齐国邻邑相望,鸡狗之音相闻,罔罟之所布,耒耨之所刺,方二千余里。阖四竟之内,所以立宗庙、社稷,治邑、屋、州、闾、乡、曲者,曷尝不法圣人哉?然而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所盗者岂独其国邪?并与其圣知之法而盗之。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而身处尧舜之安,小国不敢非,大国不敢诛,专有齐国。则是不乃窃齐国,并与其圣知之法,以守其盗贼之身乎? 尝试论之,世俗之所谓至知者,有不为大盗积者乎?所谓至圣者,有不为大盗守者乎?何以知其然邪?昔者龙逢斩,比干剖,苌弘胣,子胥靡。故四子之贤而身不免乎戮。故跖之徒问于跖曰:“盗亦有道乎?”跖曰:“何适而无有道邪?”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知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由是观之,善人不得圣人之道不立,跖不得圣人之道不行;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则圣人之利天下也少,而害天下也多。故曰:唇竭则齿寒,鲁酒薄而邯郸围,圣人生而大盗起。掊击圣人,纵舍盗贼,而天下始治矣! 夫川竭而谷虚,丘夷而渊实。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天下平而无故矣。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虽重圣人而治天下,则是重利盗跖也。为之斗斛以量之,则并与斗斛而窃之;为之权衡以称之,则并与权衡而窃之;为之符玺而信之,则并与符玺而窃之;为之仁义以矫之,则并与仁义而窃之。 何以知其然邪?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故逐于大盗、揭诸侯、窃仁义并斗斛权衡符玺之利者,虽有轩冕之赏弗能劝,斧钺之威弗能禁。此重利盗跖而使不可禁者,是乃圣人之过也。故曰:“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彼圣人者,天下之利器也,非所以明天下也。 故绝圣弃知,大盗乃止;擿玉毁珠,小盗不起;焚符破玺,而民朴鄙;掊斗折衡,而民不争;殚残天下之圣法,而民始可与论议。擢乱六律,铄绝竽瑟,塞瞽旷之耳,而天下始人含其聪矣;灭文章,散五采,胶离朱之目,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毁绝钩绳而弃规矩,攦工倕之指,而天下始人含其巧矣。故曰:大巧若拙。削曾史之行,钳杨墨之口,攘弃仁义,而天下之德始玄同矣。 彼人含其明,则天下不铄矣;人含其聪,则天下不累矣;人含其知,则天下不惑矣;人含其德,则天下不僻矣。彼曾、史、杨、墨、师旷、工倕、离朱、皆外立其德而以爚乱天下者也,法之所无用也。 子独不知至德之世乎?昔者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卢氏、祝融氏、伏牺氏、神农氏,当是时也,民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邻国相望,鸡狗之音相闻,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若此之时,则至治已。今遂至使民延颈举踵,曰:“某所有贤者,”赢粮而趣之,则内弃其亲,而外弃其主之事;足迹接乎诸侯之境,车轨结乎千里之外,则是上好知之过也。上诚好知而无道,则天下大乱矣! 何以知其然邪?夫弓、弩、毕、弋、机变之知多,则鸟乱于上矣;钩饵、罔罟、罾笱之知多,则鱼乱于水矣;削格、罗落、罝罘之知多,则兽乱于泽矣;知诈渐毒、颉滑坚白、解垢同异之变多,则俗惑于辩矣。故天下每每大乱,罪在于好知。故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皆知非其所不善,而莫知非其所已善者,是以大乱。故上悖日月之明,下烁山川之精,中堕四时之施,惴耎之虫,肖翘之物,莫不失其性。甚矣,夫好知之乱天下也!自三代以下者是已,舍夫种种之民,而悦夫役役之佞,释夫恬淡无为,而悦夫啍啍之意,啍啍已乱天下矣!
东河驿值雪次茅长史白战体韵。明代。方孝孺。 东河气高地常冷,越客入山愁目瞑。蹇驴破帽闯驿门,敝屋疏篱耿灯影。更阑藉草始一寐,夜半雪来初未省。窗明恍讶乌绕树,身倦宛同蛙伏井。鸡鸣起看眼生花,睡熟山童呼不醒。积深巳觉拥蓝关,势远直疑沾庾岭。穿檐入隙如有求,塞户填阶岂须请。瓦沟早滴为炊烟,水面难消因泛梗。乐事偏宜壮士猎,清气先入诗家茗。平铺道路混险夷,盖覆乾坤掩瑕眚。空山难行无客到,高卧闭门终日静。春来一月尚严凝,天上何人调九鼎。半生对雪走四方,奇绝爱此林壑景。长松压重龙虎怒,巨石罗陈□□整。北风末势更飘扬,斜照馀辉愈光烱。南望殊怜京阙遥,西顾颇觉归途永。未须玩物遽忧患,有形易化皆幻境。明朝阴翳尽扫除,天际诸峰翠相并。乘兴伸眉且一笑,人生饥寒非不幸。莫将诗句效苏公,淮阴讵肯侪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