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弱水三千里,王母蝠桃一万年。
凤鸟自歌鸾自舞,直教衔到寿尊前。
王母赠寿图。明代。唐寅。 蓬莱弱水三千里,王母蝠桃一万年。凤鸟自歌鸾自舞,直教衔到寿尊前。
唐寅(1470—1523),字伯虎,一字子畏,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鲁国唐生、逃禅仙吏等,汉族,南直隶苏州吴县人。明代著名画家、文学家。据传他于明宪宗成化六年庚寅年寅月寅日寅时生。他玩世不恭而又才气横溢,诗文擅名,与祝允明、文征明、徐祯卿并称“江南四大才子(吴门四才子)”,画名更著,与沈周、文征明、仇英并称“吴门四家”。 ...
唐寅。 唐寅(1470—1523),字伯虎,一字子畏,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鲁国唐生、逃禅仙吏等,汉族,南直隶苏州吴县人。明代著名画家、文学家。据传他于明宪宗成化六年庚寅年寅月寅日寅时生。他玩世不恭而又才气横溢,诗文擅名,与祝允明、文征明、徐祯卿并称“江南四大才子(吴门四才子)”,画名更著,与沈周、文征明、仇英并称“吴门四家”。
稼轩居士花下与郑使君惜别醉赋,侍者飞卿奉命书。
莫折荼蘼,且留取、一分春色。还记得青梅如豆,共伊同摘。少日对花浑醉梦,而今醒眼看风月。恨牡丹笑我倚东风,头如雪。
满江红·饯郑衡州厚卿席上再赋。宋代。辛弃疾。 稼轩居士花下与郑使君惜别醉赋,侍者飞卿奉命书。莫折荼蘼,且留取、一分春色。还记得青梅如豆,共伊同摘。少日对花浑醉梦,而今醒眼看风月。恨牡丹笑我倚东风,头如雪。榆荚阵,菖蒲叶。时节换,繁华歇。算怎禁风雨,怎禁鹈鴂!老冉冉兮花共柳,是栖栖者蜂和蝶。也不因春去有闲愁,因离别。
武功县中作三十首(一作武功县闲居)。唐代。姚合。 县去帝城远,为官与隐齐。马随山鹿放,鸡杂野禽栖。绕舍惟藤架,侵阶是药畦。更师嵇叔夜,不拟作书题。方拙天然性,为官是事疏。惟寻向山路,不寄入城书。因病多收药,缘餐学钓鱼。养身成好事,此外更空虚。微官如马足,只是在泥尘。到处贫随我,终年老趁人。簿书销眼力,杯酒耗心神。早作归休计,深居养此身。簿书多不会,薄俸亦难销。醉卧慵开眼,闲行懒系腰。移花兼蝶至,买石得云饶。且自心中乐,从他笑寂寥。晓钟惊睡觉,事事便相关。小市柴薪贵,贫家砧杵闲。读书多旋忘,赊酒数空还。长羡刘伶辈,高眠出世间。性疏常爱卧,亲故笑悠悠。纵出多携枕,因衙始裹头。上山方觉老,过寺暂忘愁。三考千馀日,低腰不拟休。客至皆相笑,诗书满卧床。爱闲求病假,因醉弃官方。鬓发寒唯短,衣衫瘦渐长。自嫌多检束,不似旧来狂。一日看除目,终年损道心。山宜冲雪上,诗好带风吟。野客嫌知印,家人笑买琴。只应随分过,已是错弥深。邻里皆相爱,门开数见过。秋凉送客远,夜静咏诗多。就架题书目,寻栏记药窠。到官无别事,种得满庭莎。穷达天应与,人间事莫论。微官长似客,远县岂胜村。竟日多无食,连宵不闭门。斋心调笔砚,唯写五千言。县僻仍牢落,游人到便回。路当边地去,村入郭门来。酒户愁偏长,诗情病不开。可曾衙小吏,恐谓踏青苔。自下青山路,三年著绿衣。官卑食肉僭,才短事人非。野客教长醉,高僧劝早归。不知何计是,免与本心违。月出方能起,庭前看种莎。吏来山鸟散,酒熟野人过。岐路荒城少,烟霞远岫多。同官数相引,下马上西坡。作吏荒城里,穷愁欲不胜。病多唯识药,年老渐亲僧。梦觉空堂月,诗成满砚冰。故人多得路,寂寞不相称。谁念东山客,栖栖守印床。何年得事尽,终日逐人忙。醉卧谁知叫,闲书不著行。人间长检束,与此岂相当。朝朝眉不展,多病怕逢迎。引水远通涧,垒山高过城。秋灯照树色,寒雨落池声。好是吟诗夜,披衣坐到明。簿籍谁能问,风寒趁早眠。每旬常乞假,隔月探支钱。还往嫌诗僻,亲情怪酒颠。谋身须上计,终久是归田。闭门风雨里,落叶与阶齐。野客嫌杯小,山翁喜枕低。听琴知道性,寻药得诗题。谁更能骑马,闲行只杖藜。腥膻都不食,稍稍觉神清。夜犬因风吠,邻鸡带雨鸣。守官常卧病,学道别称名。小有洞中路,谁能引我行。宦名浑不计,酒熟且开封。晴月销灯色,寒天挫笔锋。惊禽时并起,闲客数相逢。旧国萧条思,青山隔几重。假日多无事,谁知我独忙。移山入县宅,种竹上城墙。惊蝶遗花蕊,游蜂带蜜香。唯愁明早出,端坐吏人旁。门外青山路,因循自不归。养生宜县僻,说品喜官微。净爱山僧饭,闲披野客衣。谁怜幽谷鸟,不解入城飞。一官无限日,愁闷欲何如。扫舍惊巢燕,寻方落壁鱼。从僧乞净水,凭客报闲书。白发谁能镊,年来四十馀。朝朝门不闭,长似在山时。宾客抽书读,儿童斫竹骑。久贫还易老,多病懒能医。道友应相怪,休官日已迟。戚戚常无思,循资格上官。闲人得事晚,常骨觅仙难。醉卧疑身病,贫居觉道宽。新诗久不写,自算少人看。漫作容身计,今知拙有馀。青衫迎驿使,白发忆山居。道友怜蔬食,吏人嫌草书。须为长久事,归去自耕锄。主印三年坐,山居百事休。焚香开敕库,踏月上城楼。饮酒多成病,吟诗易长愁。殷勤问渔者,暂借手中钩。长忆青山下,深居遂性情。垒阶溪石净,烧竹灶烟轻。点笔图云势,弹琴学鸟声。今朝知县印,梦里百忧生。自知狂僻性,吏事固相疏。只是看山立,无嫌出县居。印朱沾墨砚,户籍杂经书。月俸寻常请,无妨乏斗储。作吏无能事,为文旧致功。诗标八病外,心落百忧中。拜别登朝客,归依炼药翁。不知还往内,谁与此心同。
鹤洲渔唱。明代。陈显。 羽客沙汀渔乱讴,水晶宫宇傲王侯。扣舷雅韵芦花月,隈石清商江气秋。北海鲲鲸收巨钓,前川箫鼓笑扁舟。行吟泽畔怜憔悴,一曲沧浪到白头。
元旦和林以善韵。明代。祁顺。 五鼓催更尽,千门彻晓开。岁从今日始,春是去年来。璀璨梅花雪,清香柏叶杯。亲闱思拜庆,遥望粤王台。
题胡山甫不浪舟记后。清代。姚鼐。 便门将渡楼船津,御史欲以血污轮。船危桥安称晓人,宁知三峡远导岷。负舟麾斥黄龙驯,人生自贵此有身。正恐畏途出床茵,至人平视夷险均。覆却不入操舟神,杆匜江海云霞巾。冯夷肩吾与我邻,六合一室谁疏亲。欧阳画舫斋名新,自记夸述草木春。凭栏四望疑涟沦,所言枝叶非本真。君斋继作义相循,平生未与君主宾。有斋亦未逝其陈,读君两记拟欧伦。贤子求书意颇谆,跋尾君见或不嗔,邈哉欧子不可询。
将为胠箧、探囊、发匮之盗而为守备,则必摄缄縢、固扃鐍;此世俗之所谓知也。然而巨盗至,则负匮、揭箧、担囊而趋;唯恐缄縢扃鐍之不固也。然则乡之所谓知者,不乃为大盗积者也?
故尝试论之,世俗之所谓知者,有不为大盗积者乎?所谓圣者,有不为大盗守者乎?何以知其然邪?昔者齐国邻邑相望,鸡狗之音相闻,罔罟之所布,耒耨之所刺,方二千余里。阖四竟之内,所以立宗庙、社稷,治邑、屋、州、闾、乡、曲者,曷尝不法圣人哉?然而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所盗者岂独其国邪?并与其圣知之法而盗之。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而身处尧舜之安,小国不敢非,大国不敢诛,专有齐国。则是不乃窃齐国,并与其圣知之法,以守其盗贼之身乎?
胠箧。先秦。庄周。 将为胠箧、探囊、发匮之盗而为守备,则必摄缄縢、固扃鐍;此世俗之所谓知也。然而巨盗至,则负匮、揭箧、担囊而趋;唯恐缄縢扃鐍之不固也。然则乡之所谓知者,不乃为大盗积者也? 故尝试论之,世俗之所谓知者,有不为大盗积者乎?所谓圣者,有不为大盗守者乎?何以知其然邪?昔者齐国邻邑相望,鸡狗之音相闻,罔罟之所布,耒耨之所刺,方二千余里。阖四竟之内,所以立宗庙、社稷,治邑、屋、州、闾、乡、曲者,曷尝不法圣人哉?然而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所盗者岂独其国邪?并与其圣知之法而盗之。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而身处尧舜之安,小国不敢非,大国不敢诛,专有齐国。则是不乃窃齐国,并与其圣知之法,以守其盗贼之身乎? 尝试论之,世俗之所谓至知者,有不为大盗积者乎?所谓至圣者,有不为大盗守者乎?何以知其然邪?昔者龙逢斩,比干剖,苌弘胣,子胥靡。故四子之贤而身不免乎戮。故跖之徒问于跖曰:“盗亦有道乎?”跖曰:“何适而无有道邪?”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知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由是观之,善人不得圣人之道不立,跖不得圣人之道不行;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则圣人之利天下也少,而害天下也多。故曰:唇竭则齿寒,鲁酒薄而邯郸围,圣人生而大盗起。掊击圣人,纵舍盗贼,而天下始治矣! 夫川竭而谷虚,丘夷而渊实。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天下平而无故矣。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虽重圣人而治天下,则是重利盗跖也。为之斗斛以量之,则并与斗斛而窃之;为之权衡以称之,则并与权衡而窃之;为之符玺而信之,则并与符玺而窃之;为之仁义以矫之,则并与仁义而窃之。 何以知其然邪?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故逐于大盗、揭诸侯、窃仁义并斗斛权衡符玺之利者,虽有轩冕之赏弗能劝,斧钺之威弗能禁。此重利盗跖而使不可禁者,是乃圣人之过也。故曰:“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彼圣人者,天下之利器也,非所以明天下也。 故绝圣弃知,大盗乃止;擿玉毁珠,小盗不起;焚符破玺,而民朴鄙;掊斗折衡,而民不争;殚残天下之圣法,而民始可与论议。擢乱六律,铄绝竽瑟,塞瞽旷之耳,而天下始人含其聪矣;灭文章,散五采,胶离朱之目,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毁绝钩绳而弃规矩,攦工倕之指,而天下始人含其巧矣。故曰:大巧若拙。削曾史之行,钳杨墨之口,攘弃仁义,而天下之德始玄同矣。 彼人含其明,则天下不铄矣;人含其聪,则天下不累矣;人含其知,则天下不惑矣;人含其德,则天下不僻矣。彼曾、史、杨、墨、师旷、工倕、离朱、皆外立其德而以爚乱天下者也,法之所无用也。 子独不知至德之世乎?昔者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卢氏、祝融氏、伏牺氏、神农氏,当是时也,民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邻国相望,鸡狗之音相闻,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若此之时,则至治已。今遂至使民延颈举踵,曰:“某所有贤者,”赢粮而趣之,则内弃其亲,而外弃其主之事;足迹接乎诸侯之境,车轨结乎千里之外,则是上好知之过也。上诚好知而无道,则天下大乱矣! 何以知其然邪?夫弓、弩、毕、弋、机变之知多,则鸟乱于上矣;钩饵、罔罟、罾笱之知多,则鱼乱于水矣;削格、罗落、罝罘之知多,则兽乱于泽矣;知诈渐毒、颉滑坚白、解垢同异之变多,则俗惑于辩矣。故天下每每大乱,罪在于好知。故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皆知非其所不善,而莫知非其所已善者,是以大乱。故上悖日月之明,下烁山川之精,中堕四时之施,惴耎之虫,肖翘之物,莫不失其性。甚矣,夫好知之乱天下也!自三代以下者是已,舍夫种种之民,而悦夫役役之佞,释夫恬淡无为,而悦夫啍啍之意,啍啍已乱天下矣!